与其辜负,不如别谈
王桂英,快来领取您的养老金吧!我这里正好有个推荐,我们街道的一位退休工程师,条件相当不错哦!李主任手中的登记册翻动得声音清脆,他眼珠子灵活地转动着,脸上挂着如同老狐狸般狡黠的笑容。
我拿起那本磨得起毛的户口簿,低着头没吱声。
如今,担任街道居委会的“红娘”已成为一种流行趋势,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年纪稍大的独居老人而言。
哎,请稍等,不要急于拒绝,那位老宋可是我们机械研究所的副所长,年方五十五,实际上比您年轻不少呢!他的退休金可要比您多得多!李主任继续说道,一边指着登记簿上的名字,"他的妻子早早离世,儿子在市里的一家医院担任医生,那可是一个多么光鲜亮丽的家庭啊!"
李主任,我已经六十三岁高龄,早已迈过了那个年龄段...我紧紧握着刚领到的养老金,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红晕。
哎呀,年纪这事儿,如今老年人一起生活已是寻常景象。彼此照应,岂不是美事一桩!李主任敲了敲桌子,说道:“那么,周日上午十点,咱们在街心公园的棋亭碰头,你去走走,老宋也会去,你们可以聊聊天,其他的事暂且不提。”
手握养老金与户口簿,我踏上了归途。那由单位分配的两室一厅虽显陈旧,却被打扫得井井有条。客厅墙壁上,丈夫的黑白肖像静静挂置,岁月痕迹使其略显泛黄。
王德明,人称老王,担任着纺织厂机修班的师傅一职,他比我年长三岁。我们是在工厂举办的联谊会上相识的,当时他表现得朴实无华,而我也只是个不善言辞的女子。在我们结婚的那一年,恰逢国家实施紧缩政策,我们的婚礼因而简约朴素,仅邀请了少数亲友,并在厂内的食堂举行了仪式。
我们同挤在纺织厂的筒子楼内,那间不足十平方米的住所,共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。那时,心中总憧憬着分到楼房后能过上好日子。然而,事与愿违,当老王被诊断出患有肝癌时,病情已至晚期。
他步伐匆匆,短短三个月便离去。那一年,女儿淑华正就读于高中。我犹记得他离去前紧握我的手,话语中满是歉意:“桂英,我这辈子对你有所亏欠,未能让你住进舒适的房屋。待我有了新居,你与淑华要好好生活……”
没等说完,他就永远地睡着了。
那是一九九二年的冬天,我四十岁出头,忽然就成了寡妇。
淑华运气不错,高考成功跻身省城知名大学,专攻外语。毕业后,她踏入深圳的一家外贸公司,不久后,公司又派她前往新加坡。如今,她在国外工作,每年只回来一两趟。每次她归来,总会带来一大堆食品和衣物,自豪地说这些都是国外优质商品。
我在纺织行业辛勤工作了三十年,当我退休之际,恰逢国有企业改革之际,厂方分配给了我一套住房。这是一套五十多平方米的两室住宅,尽管设施简陋,但终究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居所。淑华常常感慨,这便是我家积攒了一生的幸运。
周日那天,我犹豫了很久,最后还是去了公园。
宋德吴,人称老宋,此刻正身处棋亭之中,与人对弈象棋。他身材不高,却腰杆挺直,发丝梳理得整整齐齐,身着一袭浅灰色中山装,显得整洁大方。他的手指修长,执棋动作优雅,显得颇有文士风范,显然是一位知识分子。
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,从布袋中取出毛线和绣花针,低下头开始编织毛衣。此时,秋风渐渐吹起,那些枯黄的梧桐树叶随风飘散,落得满地皆是。
将军!老宋棋局告捷,起身站立,目光投向我。他迈步走近,在我身旁落座,说道:“您便是那位王师傅吗?我叫宋德吴。”
他言谈举止从容不迫,语调适中,透露出知识分子特有的审慎与礼貌。
"嗯,我是王桂英。"我点点头,手上的针没停。
李主任提及您曾在纺织行业任职,我记忆中曾于数年前造访贵厂,协助对部分生产设备进行了升级改造。
嗯,或许只是匆匆一瞥。我微微一笑,问道:“老宋同志,您在机械研究所工作吗?”
不用再称呼老宋同志了,这样显得太生分了。就叫我小宋吧,我实际上比您年轻几岁。他眼角的皱纹随之舒展开,说道,“以前我从事的是机械设计工作,退休前担任的是副总工程师的职务。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,只是负责绘制图纸和维修机器。”
我们边聊边聊,随意而轻松。他谈起了自己的过往,提及文革时期曾下乡,之后成功考入工农兵大学,毕业后被分配至研究所工作。他的婚事较晚,直到四十岁才与同单位的会计结为连理。由于生育问题,他的妻子十年前不幸离世。如今,他的儿子在市医院担任医生,已年过三十,专注于工作,尚未组建家庭。
他注意到我织毛衣时手冻得微红,于是好奇地询问:“独居生活似乎不太便利呢?”
"习惯了。"我回答得干脆。
他欲言又止,犹豫了一下,稍作沉思后,接着说道:“不如我们联手,各自占据一间,彼此可以相互照应。”
我愣住了,手中的毛线掉在地上,滚了好远。他连忙帮我捡起来。
我并非那个意思,实则是指双方...相互扶持。您瞧,我有烹饪的技能,而您擅长缝纫。我独身一人,您亦是单身。如今房租高昂,生活开销大,若能合租,既能节省开支,又能减少烦恼。他诚恳地做着解释。
这...似乎并不太妥当。我收起毛线放入布袋,起身说道,我先行告退,因为天色渐暗了。
他没有强求,只是点点头:"改天见。"
我没想到,这个"改天"来得这么快。
一个寒冷的冬日清晨,我买完菜回家,却在楼梯上不慎摔了一跤,右腿疼痛难忍。幸运的是,恰逢老宋前来传达李主任交代的社区通知,他发现了我的困境。
“停下!或许骨头断了!”他立刻行动,迅速地把我横抱在怀中,其敏捷程度令我感到惊讶。
在医院进行了影像检查后,医生诊断我的髌骨出现了轻微的骨折,建议我至少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。每天,老宋都会来到我家,为我采购食材,烹饪美食,并协助我更换药物。他的烹饪技艺非凡,尤其是红烧肉,炖得既软烂又入味,以至于连平时不太喜食肉的我,也忍不住多吃了两碗饭。
"你哪学的这手艺?"我忍不住问。
在那人生病的日子里,我自学成才。他语气平静地述说,眼中流露出几许落寞,人世间,无论什么技艺都能掌握,唯独面对离别,我们却总是束手无策。
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和他有了某种共鸣。
腿伤痊愈之后,我们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亲密。在春节的那一年,他向我提出了一个建议,希望可以搬到我这里来共同居住,各自拥有自己的房间,共同承担房租和生活费用。我对此考虑了很久,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。
毕竟,一个人过年实在太冷清。
老宋入住后,我们的日子出人意料地融洽。他承担起采购食材和烹饪的任务,而我则负责洗衣和整理家务。清晨,他前往公园练习太极拳,而我则在家中包饺子;夜晚,我沉浸在电视连续剧中,而他则在一旁阅读书籍和报纸。这样的生活平淡而安稳,宛如两条并行的河流,各自前行,却又彼此滋养。
我们偶尔会谈论起彼此的过往。他述说着文革时期在农村艰苦的插队生活,回忆起改革开放初期研究所那些日夜兼程的攻关项目,以及与老伴共同度过的漫长抗病时光。而我则讲述了自己在纺织厂度过的三十年,那里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,工友们之间那份真挚的友谊,以及独自抚养女儿时的辛酸与喜悦。
"你女儿真争气,出国工作,多有出息啊!"他总是这样感叹。
"你儿子还不是医生,救死扶伤的,多光荣!"我也由衷地回应。
如此一来,我们彼此陪伴度过了三年的时光。左邻右舍都误以为我们是情侣,我们对此也懒得辩解,反正彼此心中都明白一切。
那年夏天,一切都变了。
老宋的儿子宋明辉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。他的未婚妻是省城某医院的一名护士长,家庭条件尚可。然而,市区高昂的房价让他们的积蓄显得捉襟见肘,与所需金额尚有较大差距。
一日晚膳过后,老宋显得有些吞吞吐吐,他终于开口说道:“桂英啊,我有些事情想要与你商议。”
我正在洗碗,头也没抬:"你说。"
我儿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,想必你也知晓目前房价之高昂,他们俩的薪水...他稍作停顿,仿佛在考虑如何措辞,然后说道:“不如这样,我们俩一起去登记结婚,把房子的一半归我儿子,这样一来,他们就能有地方安家了。”
突然间,碗从我的手中滑落,落入水池中,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,水花四溅。我猛地转过身去,心中充满了疑惑,不禁脱口而出:“你刚才说了什么?”
我并非那个意思……他显得有些慌张,解释道:“你看,咱们年纪都不小了,一起生活这么些年,彼此间也有了深厚的感情。要是我们结为夫妻,这房子自然就成了我们的共有财产,我儿子结婚后就有个安身之处了。他们绝不会对你不好的,我向你保证。”
我顿时语塞,内心波涛汹涌。那套住宅,是我凭借在纺织厂辛勤工作了三十年所得,是我们母女俩唯一的庇护所,也是老王留给我们的最后一份牵挂。
"房子是我的,单位分的。"我僵硬地说。
我明白这一点,然而若我们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,那么财产将属于我们共同所有。我的儿子绝不会对你有任何亏待。而且,你看,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,等到那个时候...
“停!我打断了他的言辞,说道:‘老宋啊,我们之间约定的是共同生活,相互扶持。关于房子的事情,你就不要再提起了。’”
那夜,我躺卧于床,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窗外,槐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,仿佛在低语着什么。记得淑华踏入大学门槛的那年,她紧握着我的手,深情地说道:“妈妈,这个家全靠您独自支撑,任何人都不可以破坏它。等我有所成就,我一定会为您换一个宽敞舒适的住所。”
我回想起我的丈夫。在那时,我们俩挤在单位的宿舍里,他常常会说:“等我们分到房子,我们就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家了。”然而,他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。
更加令人痛心的是,多年来老宋所期盼的并非是我这个人,而是我拥有的那套住宅。
一周过后,老宋坐在那柔软的沙发上,面容凝重。自那以后,我们已有数日未曾畅谈,家中氛围沉重,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。
王桂英,我深思熟虑之后,觉得我们这种模糊不清的关系不宜继续。要么我们正式登记成为夫妻,要么……我们只能选择结束这段关系。
他的话语如同利刃,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扉。凝视着他,这位与我共度晚年时光的人,我内心突然涌起一股酸楚之情。
"老宋,我就这一套房子,是给淑华留的。"
请您稍作思考,我决定赋予您三天的期限。他话音刚落,便站起身来,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居所。
那三天,我魂不守舍。做梦都梦见老王站在床前,摇头叹息。
第三天傍晚时分,我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,其中包括香气扑鼻的红烧排骨、鲜嫩可口的清蒸鱼、碧绿爽口的炒青菜,以及老宋特别钟爱的醪糟汤圆。
宋师傅,我已想明白了。我放下手中的筷子,目光坚定地与他相视,说道:“咱们就此罢休,各自保重。”
他搁下饭碗,眼神中掠过一抹失落的影子,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,缓缓说道:“那个……我打算明天搬离这里。”
"不急,你慢慢找房子。"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不须再寻,我已在街角觅得一处居所。他站起身,整理行囊,动作之迅速令我心头一震。显然,他早已做好了安排。
次日凌晨,他完成了搬迁。所携带的物品有限,仅有一个行李箱、一个破旧的背包,以及他始终珍视的那台收音机。
他离去之后,屋内重又沉寂如初。我本以为心中会涌起无尽的哀伤,却出乎意料地体会到了一种释然。临睡前,我凝视着老王的照片轻声说道:“老王啊,我既没有让你失望,也没有让自己失望。”
时光重拾往日景象。每日穿梭于菜市场挑选食材,漫步于公园之中,悠闲地观看电视节目,不忘给淑华拨通一通电话。然而,烹饪时总是不经意间多做一份菜肴,洗衣时又习惯性地将衣物分类,一袋是自己的衣物,另一袋则空空如也。
时常忆起老宋,心头总会泛起几许波澜。非是懊悔,仅仅是怀念那些有人相随的时光。然而,我对自己做出的选择常常感到自豪。因为那座房子,那是老王和我共同的心血结晶,也是留给淑华的宝贵财产,绝不能因一时的动摇而轻易放弃。
在一个周末的午后,我于公园偶遇了老宋,他身旁陪伴着一位神采奕奕的老太太,她身着一件崭新的旗袍,栗色的染发烫得格外有型。
老宋见到我,微微一愣,随即便对我轻轻点头,眼中并无任何怨恨之色,仅是那份从容不迫。那老妇人则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我,紧接着便挽住了老宋的胳膊。
"老同学,这位就是你说的..."老太太笑着问道。
嗯,这位是王师傅,他曾是我们的邻里。老宋接着说道,旁边这位是李秀芝,我们同窗多年,她去年才从海外归来,此前她担任过中学校长一职。
我与李秀芝相握,内心情绪纷繁。原来,老宋迅速找到了新的伴侣,而且对方似乎比我更为匹配。
分别时,老宋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:"桂英...你还好吧?"
"挺好的,你呢?"
他微微一笑,说道:“秀芝的家中有三间卧室和一间客厅,我们……共同生活在一起。她的儿子在海外,那套房子闲置着,正合适。”
我轻轻点头,未再言语。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,我霎时领悟了缘分的真谛,也明白了算计的含义。或许,自始至终,我们之间便有着这样的鸿沟——他渴望的是一个温馨的家,而我,虽已拥有自己的归宿,却只期盼一位伴侣。
淑华回国探亲那天,我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。
妈妈,您别伤心,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。淑华轻抚着我的臂膀,说道,“那位老人并非真心待您好,他只是觊觎我们家这栋房子。现今的老头儿,个个都精明得很呢!”
"我不难过,就是有时候会想,是不是我太自私了?"
淑华瞪大了眼睛,质疑道:“自私吗?妈,这栋房子是您和爸爸辛勤劳作的血汗结晶,为何要轻易地让给外人?而且,您现在还不到六十岁,身体康健,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呢!”
在阳台之上,我们品茗而坐,目光所及,只见楼下孩童们欢快地玩耍。夕阳西下,将我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,而淑华的面容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,显得更加温婉动人。
"妈,您为什么不再找个伴儿?找一个真心实意对您好的。"
有些事物,一旦失去便再也无法找回,勉强追求也是徒劳。我微笑着轻轻摇头,况且,以我现在的年纪,与其选择一个不合适的人勉强在一起,不如独自一人享受自在的生活。
淑华沉默了片刻,然后语气坚定地开口道:“母亲,我计划回国发展。目前,北京的一家公司设有分支机构,我已经提交了调动申请。”
"真的?"我惊喜地看着她,"这么好的工作,你舍得回来?"
是啊,漂泊在外这么久,是时候回家了。您的一生颇为艰辛,我必须好好陪伴在您身边。淑华眼中泛起了泪光,她接着说:“多年来,我心中始终有一个未解的结。父亲过早地离我而去,您独自一人辛辛苦苦地将我抚养成人……然而,我常年在外,未能尽到孝道,好好孝顺您。”
傻孩子,你若有出息,那将是我最大的慰藉。我轻抚着她的手,说道:“你若归来,我自是欢喜,只是请你不必为了我而让自己受委屈。”
淑华语气坚定地回应道:“我并不感到委屈。”接着,她继续说道:“我已经做出了决定。而且……”她稍作停顿,脸颊泛起一抹红晕,“我和公司里的同事相识已有两年,他同样是中国人,我们计划在明年步入婚姻的殿堂。”
在那个瞬间,我的内心被幸福与满足所充盈。我意识到,生活中最深刻的慰藉并非源于他人的陪伴,而是源自亲人的深切关怀。
我深知,我所捍卫的不仅仅是这座住宅,更是我个人的自主与自尊,是对已故伴侣的忠实诺言,也是为女儿树立的楷模。
第二年春节,淑华携未婚夫一同归来。这位未婚夫名叫李志远,年长淑华两岁,性格温和,举止文雅,十分体贴入微。他们计划在北京购置房产,然而每逢周末及假期,他们都会频繁地回来看望我。
在享用年夜饭之际,我们围坐在电视机前,欢声笑语。这时,淑华忽然向我提问:“妈,您还能否想起宋先生?”
"嗯,怎么了?"
他与李阿姨喜结连理,这一喜讯发生在上个月。李主任亲自告知于我,他本想邀请您共赴喜宴,然而考虑到您可能会感到不自在,便未敢轻易开口。
我微微一笑,未发一言。内心却暗自思忖,这样各自安好,倒是最佳的收场。
人生犹如一条绵延不绝的河流,其中有些人只是匆匆加入你的旅途,不久后便各自踏上了各自的征途。关键不在于他们停留了多长时间,而在于在这段共度的时光里,你是否坚守住了自己的初心。
我仍旧居住在那套拥有两间卧室的住宅中。清晨时分,我常至公园漫步,与老友们一同练习太极拳,谈笑风生。有时,我会在棋亭边稍作逗留,目睹老人们激烈对弈,一时间仿佛穿越时空,回到了那个秋天的初次相遇之地。
我不感到懊悔,宁愿坚守自己的信念和立场,也不愿违心地说出告别。终究,晚年的幸福并非源于妥协,而是源自内心的平和与满足。
淑华常说:"妈,您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。"
我仅是微微一笑。坚韧并非我主动追求,而是生活赋予我的馈赠。那些孤独应对挑战的时光里,我学会了自立自强,同时也领悟到了何为真正值得珍惜的宝贵之物。
住宅不过是几堵墙,而家则是一处精神的避风港。我更愿意守护这个由往昔记忆与深厚情感构筑的避风港,绝不因一时的依赖而丧失自我尊严。
毕竟,与其委曲求全地携手,不如坦然地道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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